目睹家庭暴力的兒童是一群隱形受害者,會出現害怕、憤怒、憂鬱、失眠、人際關係障礙等各種身心狀況,卻因為沒有明顯外傷而長期遭到忽視,台灣直到2015年進行《家庭暴力防治法》的修法工作,才正式將目睹兒納入家暴法的保護範圍。這樣的法令宣示,使得警政、社政、學校系統開始積極主動介入目睹兒議題,也讓目睹兒的轉介個案明顯大幅增加。以婦援會所服務的台北市為例,從2012年到2014年間,每年平均新增的服務個案都在80例上下,2015年將目睹兒納入家暴法保護對象後,案例就突然上升到145例,2016年之後更每年都有超過200例新進個案,是過去的2、3倍以上,可見法令的修改,的確讓目睹兒議題得到更多關注。而在目睹兒的轉介工作上,學校尤其扮演了極重要的角色,能夠透過學校系統愈早發現,孩子就能夠愈早得到社會資源的協助,踏上復原之路。
婦援會執行長范情 分享目睹兒納入家暴法後的改變
婦援會自2003年開始投入目睹兒少個案的服務工作,以十幾年來累積的豐富實務經驗為基礎,開始研發輔助教具,2014年首先出版以目睹兒為主角的《天天的烏雲》兒童繪本和遊戲書,成為與孩子會談輔導時的重要教材。另一方面,社工在與目睹兒接觸的過程中發現,對於年幼的孩子來說,要完整敘述家裡發生的暴力狀況其實並不容易,某些孩子更會因為有壓力而心生排斥,不願開口,因此,婦援會開始構思如何將目睹兒主題與時下最夯的桌遊相結合,透過遊戲消除孩子的緊張,讓他們願意說出心裡話。在社工們集思廣益及專家學者的協助下,國內首款針對目睹兒設計的桌遊《天天尋堡趣》終於出爐,並經過一年多實際試玩及修正後,在2019年正式問世。
這套桌遊以5到8歲兒童為適用對象,玩遊戲者化身為兒童繪本中的主角天天,透過回答各種問題一路闖關,要搶在名叫阿怪的怪物之前到達城堡,才能避免城堡被阿怪佔據,城堡的概念來自家庭是一座安全的堡壘,而佔據城堡的阿怪則代表家庭中的暴力危機。桌遊設計了各種孩子可能會遇到的情境牌卡,配合「方法 - 你會怎麼做」和「人物 - 你會找誰幫忙」的圖像,讓孩子選擇圖像並回答問題。記者會上,婦援會社工與同仁透過情境劇,現場示範如何應用桌遊與孩子互動,例如,當孩子抽到「大人被打受傷」的情境牌卡時,社工可以引導孩子從「醫生」、「老師」、「社工」等圖像中選取可能的求助對象,而當孩子抽到「作惡夢」的牌卡時,社工則可以進一步詢問作惡夢的原因是否與家暴狀況有關,並讓孩子從「躲在棉被裡」、「抱娃娃」等圖像中,選擇最能安撫自己情緒的應對方式。
社工與目睹兒代表人物"天天"現場示範<天天尋堡趣>桌遊
婦援會目睹兒少組督導鍾惠慈表示,這套桌遊歷經長達一年的試玩,發現因為有了圖像輔助,不需要憑空回答,小朋友多半都能回答得比較具體完整,而且邊玩邊講心情和想法,也能消除他們的緊張和壓力,不會覺得一見到社工就是要講家暴的事而心生排斥,或覺得討論家暴是很嚴肅或丟臉的事,所以孩子對這款桌遊的接受度很高。透過孩子回答的內容,社工可以評估個案遇到危機狀況時求助的管道和面對暴力衝突時的經歷,好比有個案就提到自己陪同媽媽去醫院驗傷,向醫生求助的經驗,或是曾經打電話報案,和警察互動的過程,這些在遊戲中蒐集到的資訊,都是社工後續輔導的方向和參考,幫助孩子擬定遭遇危機時的安全計畫。另外,由於大部分的目睹兒童在家中不被允許發表自己的意見,透過這個遊戲讓他們練習說出自己的心情,是相當重要的情緒體驗,社工也可以在遊戲過程中適時對孩子進行情緒教育,讓他們了解面對暴力狀況時可以選擇的處理方式。
婦援會目睹兒少組督導鍾惠慈,分享研發桌遊緣起及過程
除了提供孩子第一線的直接服務和研發輔助教具之外,婦援會也進入校園,與學校合作舉辦目睹兒輔導團體。台北市明德國小專任輔導教師謝依臻在記者會上分享了實際案例,有個原本常跟老師頂嘴、搗蛋惡作劇的學生,直到媽媽被通報遭爸爸家暴後,學校才了解問題來源,在婦援會社工的陪伴下,校方發現孩子狀況愈來愈穩定,笑容也愈來愈多,甚至主動與老師分享他的天天遊戲書,「原本我以為學習動機低落的孩子,認真的在他的小書寫下自己的想法、心情及對策,我才看見原來這就是魔力的來源!相信這已經轉化成他自己永恆的力量。」謝依臻老師還提到另一位高風險個案要轉學時,她相當擔心學生難以適應新環境,突然想起婦援會的「安全手掌」,於是和學生討論自我保護的方法,並將她的電話寫在「安全手掌」上,讓學生隨身放在書包以備不時之需,結果隔天就接到學生媽媽的電話,可見婦援會所提供的各種小工具小法寶,的確發揮了很大的功用。
明德國小專任輔導老師謝依臻,分享在校園中透過婦援會協助的目睹兒個案孩子狀況
正因為深知與學校合作推動目睹兒議題的重要性,婦援會研發的《天天尋堡趣》桌遊不只做為專業社工的輔導教具,也希望提供給學校使用,讓老師們透過桌遊發現班級中可能面臨家暴危機的兒童,及早給予協助。因此,婦援會發起《天天尋堡趣》桌遊推廣計畫,民眾每捐3000元台幣,我們就會將2套桌遊依東部、南部、中部、北部的順序寄到全台各地6720所公私立幼兒園。十分感謝王月蘭慈善基金會率先贊助50套《天天尋寶趣》桌遊推廣計畫,以及舉辦4場桌遊訓練工作坊的經費,婦援會期盼有更多民眾及企業加入我們的行列,用實際行動,幫助目睹兒及早走出暴力陰影,快樂長大。
*「一塊分享愛,助目睹兒快樂長大」方案詳細內容,請參考婦援會網站:https://twrf.pse.is/GVB5N
* 婦援會《天天尋堡趣》桌遊示範影片連結:https://youtu.be/XX0BgHFDB-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