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籍慰安婦-阿嬤的故事
/
阿嬤剪影-沈中阿嬤
阿嬤剪影-沈中阿嬤
對原住民來說,失去貞操是非常嚴重的事,我不敢告訴族人,只和同樣受害的雷春芳一同躲到山上哭泣。我這輩子結過四次婚,因為過去的陰影,都是破碎的結局,到現在只剩我一個人和纏繞我半世紀揮不去的夢魘。我常想,從成為慰安婦那一天起,我的生命似乎就已經結束了。
「日本統治那時,我們要聽日本人的話,在山上才不會有麻煩。一九四二年十二月,我十七歲時,一個日本警察命令我到村落附近的部隊,和幾名同村姊妹一起為阿兵哥縫補衣服、煮飯和打掃。過了一個多月後,管理我們的Nartia突然下令:『明天開始,晚上也要留下來工作,以後得住在營區裡。』
「白天的工作是當女傭,晚上的工作竟然是提供性服務。我那時還年輕,根本不懂這些事,連懷孕都不知道,還被強暴,直到下體大量出血,送醫治療才知道是流產。就這樣被糟蹋一年多,我流產了三次,讓我年輕的生命,竟帶著敗壞的身體。
「一九四五年八月日軍戰敗了,但山上的消息並不清楚,我不知道已有機會脫離魔掌,仍對日本阿兵哥相當順服,他們那時好像是敗戰心情鬱悶,常喝酒狂歡發洩,要我們一群二十多個姊妹陪喝酒、陪跳舞,最後還在同一間房內,就在塌塌米上,我們被集體強暴。我不記得欺負我的人渣長相,只記得他們名字有Yoshinmoto、Yamamoto、Wukamotoe,還記得他們酒後居然還講出這種話:『日本沒有打輸戰爭,是戰爭結束了,五十年後,我們還會再回臺灣。』
「對原住民來說,失去貞操是非常嚴重的事,我不敢告訴族人,只和同樣受害的雷春芳一同躲到山上哭泣。我這輩子結過四次婚,因為過去的陰影,都是破碎的結局,到現在只剩我一個人和纏繞我半世紀揮不去的夢魘。我常想,從成為慰安婦那一天起,我的生命似乎就已經結束了。」